合保銀行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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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保銀行8
契約簽訂完成後，霍亂和淩汛根據夏經理的話，來到了後勤部。
推開房間，入目的是一個大型百貨商場，來來往往的數據體在進行數據交易，霍亂看見了一個熟人，25路，歐陽洲！
“又見面了。”歐陽洲也看見了他們。
“你怎麽在這？”淩汛註意到歐陽洲並沒有購買或者出售東西，更像是在閑逛。
歐陽洲聳聳肩：“我是後勤部的員工，你們怎麽會在這裏？”
“看你們的狀態並沒有成為怪談NPC。”
霍亂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，歐陽洲若有所思：“原來是這樣，我說夏經理怎麽會突然送來好幾個NPC，讓我進行回收處理。”
“回收處理？”淩汛一楞，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麽好事。
歐陽洲嘀咕了一句：“雖然和你們沒關系，不過順道提醒你們一下也行。”
說完，他打了個響指，一道半透明的門突然出現：“跟我來。”
門後是一個類似實驗室的地方，盤踞了整個房間的傳送帶上是一具具陷入昏迷或者已經死亡的身體。
他們被一點點分解成最原始的數據流，從傳送帶兩端的玻璃導管一直連通到不同結構的固定數據體上，形成一個個固定數據體的覆制品。
歐陽洲隨手撿起一個覆制品，下一秒，這團最原始的數據變成了當時歐陽洲給他們的棋盤道具。
一模一樣。
“這些分解完的數據用途很多，可以設置成道具，填補損毀的站點，或者只是成為單純的程序片段。”
歐陽洲又擺弄了一下，手中的道具恢覆原樣：“怎麽樣，循環使用，很環保吧？”
那些人體循環一圈後，身形很是慘淡，狀態和怨念非常接近，但還保留靈魂體的本質，記憶、思維和情感的集合。
這些東西被一股腦扔進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，歐陽洲解釋道：“他們會重新成為NPC，直到怨念將靈魂體吞噬殆盡。”
這一幕讓淩汛和霍亂久久說不出話，流水線的工程明晃晃把乘客當做可以使用的物品，淩汛徹底能體會到那些公交車面對乘客時到底是什麽心情。
自己在他們眼中，不過是趁手的工具和糊墻的紙張。
所謂的自我意識在數據體看來，不過是一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思維。
“所以啊，你們最好老實點通關，別耍花招。”
歐陽洲一擺手，眼前的房間消失不見，三人又一次回到後勤部。
或許是剛剛的場景太過震撼，淩汛一貫的笑容收了起來，冷眼看向那些放置在出售處的道具，迅速計算起能夠用上的東西。
霍亂問歐陽洲：“既然是你接手NPC回收，那你肯定清楚當時站點被炸毀，這些站點現在是什麽情況？”
“現在？”歐陽洲想了想，“應該是歸到技術部維修吧，技術部的人都擁有數據修補能力，修覆個站點不難。”
“稍微有點難辦的是時間裂縫，這東西只能讓規則修補，公交車怪談裏唯一能撬動規則的是夏經理。”
“呵呵，估計她已經把那幾個NPC罵死幾百遍了。”
淩汛徑直走向櫃臺開始購買需要的道具，霍亂則繼續和歐陽洲又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大約是知道霍亂和淩汛簽訂了契約，對怪談沒有威脅，歐陽洲很是大方地說出了不少情報。
“你們後面是樓月中心醫院，這個站點之前不知道出了什事，和樓月商場南同時暴漲了很多怨念。”
“再往後是格子珠串，曾經的批發市場，現在的大型購物超市，主要是公交車對抗。”
“真正麻煩的是接下來的站點，藍月灣小區，市民廣場和市政府。”
“祝你們好運，這些都是死亡率前幾的站點。”
霍亂點點頭，忽又問道：“還有最後一個站點，樓月五中，這個站點是什麽類型的？”
歐陽洲偏了偏頭：“最基礎的怪談向站點，一個初中。”
“對你們學生來講，應該很熟悉。”
學校嗎？霍亂倒是沒有因此小瞧這個站點，能作為最後一個站點，想來也不會簡單。
霍亂又想起一件事：“說起來，我現在明明是數據體，為什麽記憶依舊沒有恢覆？”
歐陽洲理所當然道：“你的記憶是規則封住的，只是數據體的你怎麽可能去對抗規則。”
“要想記憶恢覆，只能夏經理授權，或者用一些特殊道具刺激靈魂體。”
“你放心，只要離開怪談，記憶會自動覆原，因為現實不在怪談規則的控制範圍內。”
又聊了一陣，淩汛走回來和霍亂匯合，兩人核對了一遍道具，確認無誤後徑直離開了後勤部。
歐陽洲琢磨了下他們購買的道具，都是很正常的東西，給夏經理報告完，抻了抻手臂，無聲自語：“夏經理就是想太多，契約都簽完了，兩個高中生而已，能翻出什麽天......”
數據空間內，嚴督等到淩汛和霍亂過來，伸手於他們身前虛空處一抹，那種清晰流暢的數據感驟然消散，取而代之明顯的滯澀和沈重，像是被什麽東西挾裹下沈到深海，呼吸不暢。
他們眼前虛實交疊，只是眨眼，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合保銀行，回到了眾多NPC中間。
楚執和馬有在已經不見了身影，管隨坐在引導臺後，沈默地盯著桌面，簡必思倚在另一側臺面，反覆摩挲夾在領口的墨鏡。
看到霍亂和淩汛突然出現，他們同時擡起頭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最後還是管隨清了清嗓子，低啞道：“你們都辦理了銀行卡，直接離開吧。”
淩汛環顧一周，發現原本坐在一樓等候室裏的NPC全都消失了：“就只有你們？其他人呢？”
簡必思漠然回答：“被調走了，因為楚執和馬有在消耗了大量怨念，這個站點已經不需要更多NPC了。”
這個答案不出所料，淩汛想起一事：“其實你們這些站點NPC之間，是可以相互聯系的，對吧？”
“我記得你們應該有網絡可以用，好像是員工福利？”
管隨不明白淩汛提起這件事做什麽：“對，但只有同個站點的NPC會建群聯絡，站點之間的網絡並不互通。”
原來是這樣，淩汛想到，怪不得少年宮那幾個人之間無法知道彼此的進度。
管隨話音剛落，就看見霍亂扔給他一條銀色表帶，下意識接住：“道具？”
“可以在站點之間聯絡的道具，”霍亂握著另一條表帶搖了下，“到時候我們會把對應的道具放在另一個站點。”
“你們要幹什麽？”管隨懵了一瞬，他的心跳突然加快，比之前聽到楚執說要炸毀站點時還要不安。
或許是因為面前的兩人更加鎮定、更加不容拒絕，也或許是因為此時他們的表情格外從容，像是在講一件極其尋常的小事。
淩汛拿出銀行卡：“現在應該還在溯回中吧？”
“是這樣，但你先等等！”簡必思打斷他的話，目光茫然地在霍亂和淩汛之間打轉，“你們要做什麽？”
霍亂拔出槍，幹脆地沖淩汛的頭頂開了一槍。
第九次溯回。
霍亂和淩汛又一次來到大廳，空曠的大廳沒有任何NPC，他們一個走去取票，一個翻進櫃臺開始自行建檔，辦理銀行卡。
管隨和簡必思沖了進來，管隨震驚道：“你們到底想做什麽？！”
“你們明明可以離開了！”
淩汛沒有回應他，掃視一遍銀行卡的數量，隨後和霍亂道：“和我們想得沒錯，銀行卡就是這個站點的怨念消解方式。”
“我猜這裏困住的是因錢財產生的怨念，只有從站點帶出銀行卡，才能消磨部分怨念。”
管隨猛地轉頭盯住淩汛，對方猜得完全正確！
這不可能啊，管隨迷茫地想，對方才來到這個站點多久，怎麽會直接看穿站點本質？
淩汛繼續道：“也就是說，溯回可以溯回乘客的狀態，但溯回不了怨念的數量。”
“每一次溯回帶出的銀行卡，都代表了部分怨念的徹底消失。”
“所以，”淩汛說出了結論，“如果你們身為NPC，將銀行卡帶出站點，並在這其中死亡，同樣可以視為一次溯回。”
“這兩者的本質是一樣的。”
什麽？管隨和簡必思幾乎被這段話繞暈了，讓NPC完成乘客的任務？這怎麽可能作數！
“不，不對，”簡必思下意識搖搖頭，“我們不屬於任何一輛公交車，我們無法擁有乘客的身份。”
“重點不是乘客的身份，”淩汛打斷了她的話，彎起嘴角，笑得很是燦爛，“重點在你們有沒有消磨怨念。”
“誰完成任務，誰消磨怨念，誰就是規則眼中的乘客。”
“再說了，你們只是和怪談簽了合同，曾經是公交車乘客的事實從沒有改變。”
淩汛一步步走到已然僵在原地的管隨和簡必思面前，帶著笑意的聲音仿佛擁有蠱惑的力量：“需要完成第十一次溯回的人，是你們才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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契約簽訂完成後，霍亂和淩汛根據夏經理的話，來到了後勤部。
推開房間，入目的是一個大型百貨商場，來來往往的數據體在進行數據交易，霍亂看見了一個熟人，25路，歐陽洲！
“又見面了。”歐陽洲也看見了他們。
“你怎麽在這？”淩汛註意到歐陽洲並沒有購買或者出售東西，更像是在閑逛。
歐陽洲聳聳肩：“我是後勤部的員工，你們怎麽會在這裏？”
“看你們的狀態並沒有成為怪談NPC。”
霍亂把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，歐陽洲若有所思：“原來是這樣，我說夏經理怎麽會突然送來好幾個NPC，讓我進行回收處理。”
“回收處理？”淩汛一楞，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麽好事。
歐陽洲嘀咕了一句：“雖然和你們沒關系，不過順道提醒你們一下也行。”
說完，他打了個響指，一道半透明的門突然出現：“跟我來。”
門後是一個類似實驗室的地方，盤踞了整個房間的傳送帶上是一具具陷入昏迷或者已經死亡的身體。
他們被一點點分解成最原始的數據流，從傳送帶兩端的玻璃導管一直連通到不同結構的固定數據體上，形成一個個固定數據體的覆制品。
歐陽洲隨手撿起一個覆制品，下一秒，這團最原始的數據變成了當時歐陽洲給他們的棋盤道具。
一模一樣。
“這些分解完的數據用途很多，可以設置成道具，填補損毀的站點，或者只是成為單純的程序片段。”
歐陽洲又擺弄了一下，手中的道具恢覆原樣：“怎麽樣，循環使用，很環保吧？”
那些人體循環一圈後，身形很是慘淡，狀態和怨念非常接近，但還保留靈魂體的本質，記憶、思維和情感的集合。
這些東西被一股腦扔進一個深不見底的空洞，歐陽洲解釋道：“他們會重新成為NPC，直到怨念將靈魂體吞噬殆盡。”
這一幕讓淩汛和霍亂久久說不出話，流水線的工程明晃晃把乘客當做可以使用的物品，淩汛徹底能體會到那些公交車面對乘客時到底是什麽心情。
自己在他們眼中，不過是趁手的工具和糊墻的紙張。
所謂的自我意識在數據體看來，不過是一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思維。
“所以啊，你們最好老實點通關，別耍花招。”
歐陽洲一擺手，眼前的房間消失不見，三人又一次回到後勤部。
或許是剛剛的場景太過震撼，淩汛一貫的笑容收了起來，冷眼看向那些放置在出售處的道具，迅速計算起能夠用上的東西。
霍亂問歐陽洲：“既然是你接手NPC回收，那你肯定清楚當時站點被炸毀，這些站點現在是什麽情況？”
“現在？”歐陽洲想了想，“應該是歸到技術部維修吧，技術部的人都擁有數據修補能力，修覆個站點不難。”
“稍微有點難辦的是時間裂縫，這東西只能讓規則修補，公交車怪談裏唯一能撬動規則的是夏經理。”
“呵呵，估計她已經把那幾個NPC罵死幾百遍了。”
淩汛徑直走向櫃臺開始購買需要的道具，霍亂則繼續和歐陽洲又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大約是知道霍亂和淩汛簽訂了契約，對怪談沒有威脅，歐陽洲很是大方地說出了不少情報。
“你們後面是樓月中心醫院，這個站點之前不知道出了什事，和樓月商場南同時暴漲了很多怨念。”
“再往後是格子珠串，曾經的批發市場，現在的大型購物超市，主要是公交車對抗。”
“真正麻煩的是接下來的站點，藍月灣小區，市民廣場和市政府。”
“祝你們好運，這些都是死亡率前幾的站點。”
霍亂點點頭，忽又問道：“還有最後一個站點，樓月五中，這個站點是什麽類型的？”
歐陽洲偏了偏頭：“最基礎的怪談向站點，一個初中。”
“對你們學生來講，應該很熟悉。”
學校嗎？霍亂倒是沒有因此小瞧這個站點，能作為最後一個站點，想來也不會簡單。
霍亂又想起一件事：“說起來，我現在明明是數據體，為什麽記憶依舊沒有恢覆？”
歐陽洲理所當然道：“你的記憶是規則封住的，只是數據體的你怎麽可能去對抗規則。”
“要想記憶恢覆，只能夏經理授權，或者用一些特殊道具刺激靈魂體。”
“你放心，只要離開怪談，記憶會自動覆原，因為現實不在怪談規則的控制範圍內。”
又聊了一陣，淩汛走回來和霍亂匯合，兩人核對了一遍道具，確認無誤後徑直離開了後勤部。
歐陽洲琢磨了下他們購買的道具，都是很正常的東西，給夏經理報告完，抻了抻手臂，無聲自語：“夏經理就是想太多，契約都簽完了，兩個高中生而已，能翻出什麽天......”
數據空間內，嚴督等到淩汛和霍亂過來，伸手於他們身前虛空處一抹，那種清晰流暢的數據感驟然消散，取而代之明顯的滯澀和沈重，像是被什麽東西挾裹下沈到深海，呼吸不暢。
他們眼前虛實交疊，只是眨眼，就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合保銀行，回到了眾多NPC中間。
楚執和馬有在已經不見了身影，管隨坐在引導臺後，沈默地盯著桌面，簡必思倚在另一側臺面，反覆摩挲夾在領口的墨鏡。
看到霍亂和淩汛突然出現，他們同時擡起頭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最後還是管隨清了清嗓子，低啞道：“你們都辦理了銀行卡，直接離開吧。”
淩汛環顧一周，發現原本坐在一樓等候室裏的NPC全都消失了：“就只有你們？其他人呢？”
簡必思漠然回答：“被調走了，因為楚執和馬有在消耗了大量怨念，這個站點已經不需要更多NPC了。”
這個答案不出所料，淩汛想起一事：“其實你們這些站點NPC之間，是可以相互聯系的，對吧？”
“我記得你們應該有網絡可以用，好像是員工福利？”
管隨不明白淩汛提起這件事做什麽：“對，但只有同個站點的NPC會建群聯絡，站點之間的網絡並不互通。”
原來是這樣，淩汛想到，怪不得少年宮那幾個人之間無法知道彼此的進度。
管隨話音剛落，就看見霍亂扔給他一條銀色表帶，下意識接住：“道具？”
“可以在站點之間聯絡的道具，”霍亂握著另一條表帶搖了下，“到時候我們會把對應的道具放在另一個站點。”
“你們要幹什麽？”管隨懵了一瞬，他的心跳突然加快，比之前聽到楚執說要炸毀站點時還要不安。
或許是因為面前的兩人更加鎮定、更加不容拒絕，也或許是因為此時他們的表情格外從容，像是在講一件極其尋常的小事。
淩汛拿出銀行卡：“現在應該還在溯回中吧？”
“是這樣，但你先等等！”簡必思打斷他的話，目光茫然地在霍亂和淩汛之間打轉，“你們要做什麽？”
霍亂拔出槍，幹脆地沖淩汛的頭頂開了一槍。
第九次溯回。
霍亂和淩汛又一次來到大廳，空曠的大廳沒有任何NPC，他們一個走去取票，一個翻進櫃臺開始自行建檔，辦理銀行卡。
管隨和簡必思沖了進來，管隨震驚道：“你們到底想做什麽？！”
“你們明明可以離開了！”
淩汛沒有回應他，掃視一遍銀行卡的數量，隨後和霍亂道：“和我們想得沒錯，銀行卡就是這個站點的怨念消解方式。”
“我猜這裏困住的是因錢財產生的怨念，只有從站點帶出銀行卡，才能消磨部分怨念。”
管隨猛地轉頭盯住淩汛，對方猜得完全正確！
這不可能啊，管隨迷茫地想，對方才來到這個站點多久，怎麽會直接看穿站點本質？
淩汛繼續道：“也就是說，溯回可以溯回乘客的狀態，但溯回不了怨念的數量。”
“每一次溯回帶出的銀行卡，都代表了部分怨念的徹底消失。”
“所以，”淩汛說出了結論，“如果你們身為NPC，將銀行卡帶出站點，並在這其中死亡，同樣可以視為一次溯回。”
“這兩者的本質是一樣的。”
什麽？管隨和簡必思幾乎被這段話繞暈了，讓NPC完成乘客的任務？這怎麽可能作數！
“不，不對，”簡必思下意識搖搖頭，“我們不屬於任何一輛公交車，我們無法擁有乘客的身份。”
“重點不是乘客的身份，”淩汛打斷了她的話，彎起嘴角，笑得很是燦爛，“重點在你們有沒有消磨怨念。”
“誰完成任務，誰消磨怨念，誰就是規則眼中的乘客。”
“再說了，你們只是和怪談簽了合同，曾經是公交車乘客的事實從沒有改變。”
淩汛一步步走到已然僵在原地的管隨和簡必思面前，帶著笑意的聲音仿佛擁有蠱惑的力量：“需要完成第十一次溯回的人，是你們才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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